地面的裂缝开始发光。
那光不是从深处透上来而是沿着金属边缘自己亮起的像电流在走。
我跪着膝盖压着碎石银杏剑插在身前剑柄还在微微震。
刚才那一波血光扩散得太狠现在左眼发干视线里浮着一层红膜看什么都像隔着血纱。
谢无涯没动。
他半跪在我身后手撑在玄铁剑上指节泛白。
他的呼吸很浅但比刚才稳了些。
我知道他还撑得住至少现在没倒。
可就在这时候广播响了。
不是从喇叭里传出来的是直接钻进脑子的声音机械得没有起伏：“检测到S级逆命者启动清剿程序。
倒计时：59分57秒。
” 三秒后校园所有监控探头“啪”地全亮了。
红光一盏接一盏亮起像被什么重新激活。
风突然停了连灰尘都不再飘。
我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视野右下角多了一串数字：59:56。
血红的跳得比心跳还快。
可我看向手腕上的表时间是正常的。
这倒计时不是给所有人看的是专门塞进我脑子里的。
左眼猛地一抽血色从眼角往上爬盖住了眉骨。
视野晃了一下谢无涯的身影突然变了——他穿着老式校服胸口插着青铜楔子脸是他的可动作僵硬得像被线吊着。
我没动也没喊他。
我知道这不是真的。
我伸手抠住裂缝边缘。
金属很冷表面有刻痕细密得像指纹。
我用拇指蹭了蹭触感熟悉。
和母亲校牌背面的一样。
“你感觉到了吗？”我开口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谢无涯点头没抬头：“它在读你。
” “不是读是认。
”我低声说“它想确认我是不是变量001。
” 他终于抬眼瞳孔里没有齿轮转动。
那枚青铜楔子嵌在他胸口此刻正微微发烫像在回应什么。
他没说话但我知道他在数时间。
契约快到头了。
我转头看耳坠。
裂痕比刚才更深黑气散了里面空荡荡的。
阿絮没了动静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我用指尖碰了碰忽然耳坠内壁传来极细的触感——一道刻痕短而直。
我愣住。
又一道。
再一道。
三道。
我屏住呼吸。
阿絮留下的不是字是数字。
她用最后力气刻了个“3”。
倒计时有假。
系统在骗我。
它不是要清剿是要我慌。
它怕我看出破绽怕我继续往前走。
我低头看剑。
银杏剑还插在地上剑身暗红像是吸饱了血。
我伸手握住剑柄往外拔。
它卡得深拔出来时带起一串火星。
我站起身腿有点软但能撑住。
“你打算下去？”谢无涯问。
“它越警告越说明我走对了。
”我说“它怕的不是我改写规则是我不知道规则。
” 他没反驳。
只是抬手摸了摸胸口的楔子动作很轻像在确认自己还在。
就在这时地面震动了一下。
不是裂缝那边是整个校园。
教学楼外墙传来低频嗡鸣水泥表面开始浮出轮廓——一只又一只机械眼从墙里慢慢睁开来。
它们没有瞳孔只有焦距在调整缓缓转向礼堂方向。
我知道它们在锁定我。
我抬手按住左眼。
血膜还在但我不再试图压它。
我让那层红留在那里用它去看。
视野里的倒计时数字开始闪烁频率不对。
59:50之后跳成了59:48又跳回59:49。
它乱了。
系统在伪造时间。
我忽然笑了。
笑出声的那种。
阿絮留下的“3”不是倒计时的真值是提醒我——它在撒谎。
它已经乱了。
上一章我改写的指令还在生效它无法清除我也无法保护我只能用假信号逼我退。
可我不能退。
谢无涯的契约只剩一小时。
七枚殉道者的名字在剑身上彻底消失了连痕迹都没留下。
他的存在正在被抹除。
如果我现在退他撑不过今晚。
我转身面向他把剑插回地面单膝跪在他旁边。
我伸手碰他掌心那里有一道淡金色的虚影像链子断了的两端。
它在慢慢变淡。
“你还剩多久？”我问。
“不知道。
”他声音很轻“但够你走到尽头。
” 我点头收回手。
指尖有点抖但我没藏。
我知道他在看我看我还能不能站得起来。
我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疼痛让我清醒。
我用右手抹了点血按在右眼上。
视野重叠的瞬间左边的血色和右边的清晰撞在一起谢无涯的幻影裂开了——七个他穿着不同时代的校服胸口都插着楔子站成一圈。
只有一个眼神是活的。
我抓住那个人的手。
他的手很冷但脉搏还在。
“别信倒计时。
”我说。
他点头。
地面的光又强了。
裂缝像呼吸一样一明一暗。
那股吸力又来了从底下往上拉像是有什么在等我进去。
我感觉到耳坠在发烫不是阿絮的波动是芯片在共振。
母亲当年按进去的那枚银杏叶芯片它在回应。
我抬头看裂缝深处。
光太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但我知道它不是陷阱。
如果是陷阱系统不会这么急着警告我。
它怕的是我在里面找到什么。
谢无涯慢慢站了起来。
他没拔剑就让它插在那儿。
他站在我旁边肩膀挨着我的肩膀。
“契约只剩最后一小时。
”他说。
“够了。
”我说。
我们并肩站着影子被拉得很长投在废墟上。
红光映下来影子没有断也没有扭曲。
它们连在一起像一道缝。
我抬起脚踩在裂缝边缘。
金属边缘发烫像是被电流激活了。
光顺着我的鞋底往上爬爬到小腿时停了一下。
我在等等系统再发一次警报。
但它没再响。
广播沉默着监控红光一盏接一盏熄灭。
教学楼外墙的机械眼缓缓闭合像被切断了电源。
只有裂缝还在亮。
我往前倾了半步重心移到前脚掌。
吸力更强了。
谢无涯的手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
“你确定要下去？” 喜欢诡语系统逆命改写者请大家收藏：()诡语系统逆命改写者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